第二十一章、

聽見這句話, 宇智波斑的第一反應就是——她是不是又在騙他。

但是……

“什麽是忍者公會？”他聽見自己說。

睦月雪枝甜甜地笑了起來，看了一眼已經不再往下掉的好感值，回道：“就是設立一個地方, 專門接收委托, 然後忍者們可以從公會裏自行接取任務。”

“這不就是中介？”宇智波斑也算是見多識廣，知道有些中介會從委托人的手中拿到任務，然後再聯系可以完成的忍者，收取一部分中介費用。

“和中介還是不太一樣的。中介只能拿到一點點委托, 而我們，可以拿到整個火之國乃至周邊地區其他國家的委托。”睦月雪枝耐心地為他解釋道, “忍者公會的占地面積很廣, 除了分發委托, 還會擴展出許多配套設施。比如忍者學校、忍者醫院……”

和柱間所形容過的村子很像，又有一些微妙的不同。

宇智波斑垂下眼瞼。

“我不打算逼迫忍族們搬到公會附近, 但我相信, 聰明的人一定會提前做好準備。”睦月雪枝意味深長地說道，“機會擺在面前, 就看能否接住了。”

聰明的人？他們之中最聰明的難道不就是她嗎？將所有人都玩弄於掌心之上。

宇智波斑不吭聲, 他現在腦子裏很亂。要論起戰鬥策略，他能抽絲剝繭分析得清清楚楚；但在政治上, 他只能拿到不及格。

睦月雪枝掏出一塊手帕，把他臉上的灰塵擦幹凈，露出一張俊美的面容。

“斑，你說過的呀，我要做什麽事情, 只要告訴你，你就會支持我的。”她殷切地看著他, 眼神裏滿是期待，“你會幫我的，對吧？加入忍者公會，我不會虧待宇智波的。”

宇智波斑抿著嘴，眼睛裏充滿了糾結。

要答應嗎？如果答應的話，宇智波會變成什麽樣子呢？如果不答應，她又會怎麽做？如果泉奈在就好了，至少還有個人可以一起商量……

眼見宇智波斑神情幾番變幻，就是不肯給個準話，睦月雪枝開始不耐煩了。

磨磨蹭蹭的，優柔寡斷。

她松開手，後退了兩步，嘆了口氣。

“斑，我希望你能盡快做出決定。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系，我可以去找日向、奈良……總有忍族願意的。”

“日向？呵。”同為瞳術大族，宇智波向來看不起日向。但睦月雪枝的話讓宇智波斑意識到，現在主動權並不掌握在他的手裏。

有大名的傾力支持，日向說不定就會起來了。

“而且你知道的，柱間一直都很想建立一個安全的地方以供忍者們生活。”

前有死敵虎視眈眈，後有下位者等著替補，宇智波斑陡然升起了一股急迫感。

“你好好考慮吧。”睦月雪枝推開門要走。

“等等！”宇智波斑下意識地喊住了她。

睦月雪枝停下，卻沒有回頭。

宇智波斑欲言又止許久，終於投降了。

由不得他不投降，他可以不搭理睦月雪枝，卻不能帶著宇智波一族對抗手握實權又有武力的大名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他有些頹然地說道，隨後又揚起了頭，“宇智波願意加入忍者公會。”

“明智的選擇。”睦月雪枝立刻松開了他的鐐銬，接住了脫力的宇智波斑，攬著他的肩膀笑道，“我帶你去休息。”

宇智波斑側過頭，大半邊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，她卻毫不費力地支撐住了他。

和最初見面時的弱小大不一樣了，她成長的速度飛快，如今已經站在了所有人的頭頂上。

睦月雪枝笑瞇瞇地說道：“為了慶祝宇智波的加入，那麽以後你就站在我的左邊吧。”

這是她給宇智波的優待。站在左邊，在外人看來，宇智波的地位要壓千手一頭。

宇智波斑哼了一聲，沒說話。

宇智波斑歸順後，睦月雪枝把千手柱間晾了兩天，才施施然地去找了他。

被心中的痛苦折磨了兩天，千手柱間一口應下了入會的邀請。沒多久，在大名府距離不遠的地方，一個高大的建築聳立起來了。白墻紅瓦，外觀樸素端莊。門口掛著一塊牌子，上書“火之國忍者公會”。

腳程快的話，從大名府往返只需要半天時間。它和大名府遙遙相對，像是一個守護者。

很多忍族都遠遠觀望著，因為建起這個忍者公會的人竟然是千手和宇智波！

他們老老實實地搬磚砍樹，讓做什麽就做什麽，對身邊的宿敵視若無睹。

發生什麽事情了？難道宇智波和千手和解了？他們結成了同盟？

其他忍族心中不安，只能安排人守在附近。

漸漸地，宇智波和千手之間還混入了其他忍族。他們統一穿著火之國大名府的制服，只在背後或肩膀上繡著族紋，乍一看很難分清楚他們的出身。

他們到底在做什麽？

有膽子大的忍者湊上前，小心翼翼地詢問。

“在建立忍者公會啊。哦，你是想問，忍者公會是什麽，對吧？”被詢問的忍者十分熱心腸地為他解釋，“忍者公會就是專門接納忍者的一個地方，主要業務是接受委托、發放委托。”

“哦、哦……”這些忍者聽明白了，“可是，這個公會需要建得這麽大嗎？”

“哎呀，既然是忍者公會，那肯定是為忍者服務。我們預計還要建造學校、醫院、商業街……等等，都是專門提供給忍者的。”

“學校？醫院？還有商業街？！”沒見識的忍者們被說得一楞一楞的，這世上還有這麽好的事情？！不會是陷阱吧？

一身灰塵的忍者看穿了他心裏所想，笑了笑說道：“我們可是按照大名的吩咐做事。”

是大名的吩咐……貴族老爺會有這樣好心嗎？但如果是大名的話，那應該不會是騙人的吧？畢竟宇智波和千手都已經加入進去了。

會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打聽消息、猶猶豫豫的都是小忍族，稍微大一點的忍族都早就聽到風聲了。動作快的，已經遞交了拜帖。

他們當然是見不到身為會長的睦月雪枝，只能由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接待。

宇智波斑往那裏一站，面無表情的樣子就是一種威懾。而千手柱間笑容滿面，熱情接待了每一個來訪者。

“是的，忍者公會歡迎每一個忍者加入。不加入行不行？行，當然行，任何忍者都可以從我們這裏接取任務，不管是否加入公會。”

千手柱間一點不為這些忍族問出來的得寸進尺的問題所惱怒，這些他們都做了無數次預案了。

“只不過沒有加入公會的忍者，福利待遇就會差一點。你們也能理解的吧，畢竟加入之後我們就是自己人，自己人的待遇當然要好很多。”

“有多好？每一個忍者第一次在這裏接取任務都必須從最低級的開始，完成任務後，不僅有金錢上的酬勞，我們內部還會獎勵積分。積分達標後，就可以接取更高級、酬勞也更多的任務了。未加入忍者公會的忍者，積分只有加入忍者公會的忍者的五成。”

五成，作為自由的代價，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。

“除此之外，我們還會個公會的忍者報銷部分武器損耗、提供醫療援助，同時給等級高的忍者家屬提供工作崗位和教育機會，還有食宿補貼……總之，福利是很多的啦。”

聞言，其他忍族都沈默了。

這算是把一個忍者各方面的顧慮都算進去了，讓他們有一種加入忍者公會後，未來都不必擔心的感覺。

他們的妻子、孩子、父母，以及他們的未來，都將和忍者公會牢牢綁定，密不可分。

能說出“再考慮一下”這句話的人，算得上定力超強了。

所以會有越來越多的忍族加入，也是可以理解的吧。

千手柱間私下感慨：“我都做好了一個一個上門去請的準備了，這個開局也太順利了些。”

宇智波斑默默點頭，雖然和最初的夢想有些出入，但整體相差不大。所謂萬事開頭難，結果這個開頭真的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好太多，一切都在朝向更美妙的未來發展。

“免費的不會被珍惜，送上門的會被輕視。只要鮮花足夠美麗芬芳，有足夠多的花蜜，蜜蜂自然會趕來，哪怕經歷千山萬水。”睦月雪枝不以為然地說著。

“但是，為了利益而來的人，真的能靠得住嗎？”宇智波斑微微蹙眉。

“只要烙印足夠深。”睦月雪枝不以為意地說道，“我和你的觀點恰恰相□□同的利益才是長久合作的基石。”

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。

他們都相信著，愛會將人和人聯系在一起。只講利益，未免太過冰冷。

睦月雪枝看出了他們的那點別扭，心中有些好笑。

她緩和了語氣，溫柔地說道：“忍者公會的建立離不開千手和宇智波的通力合作，更離不開你們兩個首領。斑，柱間，既然未來大家都要加入忍者公會，那麽我們來設計一款能代表忍者公會的標志吧。”

“誒？我們來設計嗎？”

“對。你們可以做到的吧？”

“那……試試看？”

幾天後，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交上來了一張紙。

紙上，畫著木葉村的標志。或許冥冥之中，有些事情改變了，有些事情卻沒有。

“這是一片葉子的變形，我和斑希望忍者公會能夠如大樹一樣，生生不息，永遠茂盛。”

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對視一眼，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淡而真切的笑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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